“阿…阮…” 那个名字沙哑、破碎、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像一道裹挟着万钧雷霆的闪电狠狠劈开了山洞里死寂的空气也劈开了云知微摇摇欲坠的心防! 阿阮?! 他在叫谁?! 巨大的错愕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云知微心中刚刚燃起的、因沈砚生还而涌起的狂喜!她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眼神却已从难以置信的惊喜瞬间转为一片空茫的惊骇和彻骨的冰冷! 沈砚布满血污的脸依旧探在洞口那双疲惫不堪、却死死锁住她的眼睛里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浓烈到近乎偏执的情绪——那不是看“云知微”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愧疚没有她熟悉的任何东西只有一种近乎穿越时空的、刻骨铭心的…确认?和一种随之而来的、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恸?! 他认错人了! 把她…当成了别人! 一个叫“阿阮”的女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匕首带着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剧痛狠狠捅进了云知微的心脏!比流放路上的鞭子更痛!比污物桶的秽臭更屈辱!比她以为的“工具”身份更让她万箭穿心! 原来…原来他拼死相护他水牢替刑他号令狼群他引她沉棺…甚至他此刻拖着残躯爬到这里…所有的一切…所有她以为的操控、赎罪、哪怕是冰冷的“工具论”…都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荒谬绝伦的…错认?! 她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你…你叫我什么?!” 云知微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裂帛带着崩溃边缘的颤抖和滔天的愤怒!她猛地从兽皮上站起踉跄着扑向洞口不顾玄机先生依旧警惕横亘的猎叉死死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属于沈砚却又无比陌生的脸“看清楚!沈砚!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云知微!不是什么阿阮!云!知!微!”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淋漓的血肉和刻骨的恨意!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那双写满“错认”的眼睛! 沈砚的身体似乎因为她激烈的反应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扒在洞口边缘的那只血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抠进冻土里。
他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某种激烈的内心冲突。
那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风暴在翻涌狂热的确认和冰冷的现实在疯狂撕扯! “不…不…你是…” 他嘴唇翕动着破碎的音节艰难地挤出眼神固执地、绝望地锁定着她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阿阮…你的眼睛…你的…” “够了!”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骤然打断了沈砚破碎的低语! 是玄机先生! 他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并非针对云知微而是完全倾泻在洞口那个濒死挣扎的男人身上!他手中的猎叉猛地向前一递冰冷的尖端几乎要戳到沈砚扒在洞口的那只血手! “孽障!闭嘴!” 玄机先生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她是云家丫头!是那个被你亲手送进诏狱、流放三千里的云知微!不是什么阿阮!你造的孽还不够深吗?!还要把死人也拖出来再凌迟一遍?!” “死人”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中了沈砚! 他浑身猛地一僵!那双固执地锁定着云知微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涌的风暴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铺天盖地的、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剧痛所取代!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扒在洞口的手猛地一软! “噗通!” 沉重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砸倒在洞口冰冷的积雪里!溅起一片猩红的雪沫!他蜷缩在那里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咳喘暗红的血沫不断从口鼻中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那双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的痛苦死死望着山洞顶棚的黑暗仿佛那里有什么他无法承受的景象。
“沈砚!” 云知微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冲过去却被玄机先生用猎叉死死拦住! “别过去!” 玄机先生的声音冰冷如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洞外肆虐的风雪“他死不了!先顾好你自己!追兵随时会循着血迹找来!” 玄机先生不再看倒在雪地里剧烈抽搐的沈砚他迅速放下猎叉转身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惊人速度和力量将云知微强行拖回火塘边按坐在兽皮上。
他的动作粗暴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
“坐好!不想死就听我的!” 他低吼着再次从那个油腻腻的瓷瓶里挖出大块散发着浓烈腥臭的黑色药膏不由分说地、更加用力地涂抹在云知微背上裂开的鞭伤和冻疮溃烂处!这一次的力道带着明显的怒火仿佛要将某种情绪也狠狠揉进她的伤口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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