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煤车的轰鸣和颠簸如同一种持续不断的酷刑。
费春生蜷缩在冰冷的煤块之间煤粉呛入肺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左肩的伤口在粗糙的摩擦下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不敢合眼黑暗中爷爷绝望的脸、黑衣人冰冷的眼神、那块邪异的血玉交替浮现。
两天两夜车停了又走换了不知几趟顺风车他终于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踏上了黄河边这片被称为“老河套”的土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泥沙的腥味远处如同闷雷般低沉不绝的咆哮是黄河亘古的涛声。
这里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
小镇只有一条歪歪扭扭的主街两旁是低矮、蒙尘的砖房几家店铺半开着门招牌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
行人稀少脸上大多带着一种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和警惕。
按照地图标记悬棺渊还在更上游的深山峡谷里需要找一个熟悉水性的当地人做向导弄条船才能进去。
这小镇是最后一个补给点和可能的跳板。
费春生压低了帽檐走进镇上唯一一家看起来能住宿的地方——“黄河旅社”。
一栋两层小楼墙皮剥落木制门窗歪斜门口挂着昏黄的灯泡即使在白天也亮着招徕着微不足道的生意。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劣质白酒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住店。
”费春生声音沙哑。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沾满煤灰、略显狼狈的衣服和肩膀不自然的僵硬上停留了片刻。
“单间二十通铺八块。
没热水用电自己看表。
” “单间。
”费春生摸出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
老头收了钱扔过来一把拴着木牌的旧钥匙“二零三上楼左拐最里头。
”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喝他的酒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费春生接过钥匙转身走向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就在他踏上台阶时旅社那扇破旧的木门又被推开了带进一股河边的凉风。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费春生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她看起来二十三四岁身形高挑矫健穿着耐磨的冲锋裤和登山靴外面套着一件半旧的卡其色风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
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此刻正警惕地扫视着旅社简陋的大堂。
她的目光与费春生在楼梯上短暂交汇。
那一瞬间费春生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她清秀中带着英气的面容而是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他胸口贴身戴着的血玉竟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清晰可辨的温热感!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移开目光走向柜台。
“住店单间。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北方口音。
“最后一间单间二零四隔壁。
”老头头也不抬同样扔过去一把钥匙。
二零四就在他房间的隔壁!费春生不动声色继续上楼但背后的每一根神经都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他能感觉到那女人在拿到钥匙后也朝他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
是她吗?爷爷视频里提到的苏家的孙女苏小青? 费春生走进自己的房间二零三。
房间狭小逼仄只有一张硬板床一个掉漆的木桌一把破椅子。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
他反锁上门仔细检查了房间没有摄像头或监听器。
然后他靠在门后屏息倾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放下背包的声音然后是短暂的寂静。
对方显然也在观察和警惕。
血玉的感应不会错。
这女人身上要么有另一块血玉要么她本身就是苏家血脉与血玉有着某种神秘联系。
无论是哪种她都极可能就是苏小青是他需要找到的“同伴”之一! 但爷爷的警告言犹在耳——“别信任何人”。
黑衣人能追踪到他的老屋谁能保证这个“苏小青”不是“他们”伪装的?或者她本身也带着别的目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必须接触她但必须万分小心。
整个白天费春生都没有出门。
他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实则耳朵始终留意着隔壁和走廊的动静。
那女人似乎也极有耐心除了中午下楼了一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黄昏降临小镇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黄河永不疲倦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费春生决定不再等待。
他需要试探。
他打开房门走到隔壁二零四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钟才传来那个清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戒备:“谁?” “隔壁的。
”费春生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想打听点事关于进山的路。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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