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陆总跪求我捐髓第119章 病倒
瑞士因特拉肯。
陆寒琛送走那个自称“来自巴黎的少年”后画廊的门轻轻合上将门外那个鲜活的世界隔绝开来。
风铃的余音在寂静的空气里颤动着最终也归于沉寂。
他维持着站立姿势如同一尊被骤然抽去灵魂的雕塑背对着空荡的门口许久许久。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橱窗上彻底褪去室内被幽蓝的暮色一寸寸侵占他才仿佛被冻醒一般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关节生锈般的滞涩转过了身。
画廊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少年人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户外带来的、阿尔卑斯山初秋的微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面上——那里曾因他颤抖的手溅落了几滴温热的牛奶此刻已然干涸留下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痕迹。
还有那个少年坐过的椅子喝过牛奶的杯子……这空间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证明着那短暂得如同幻觉的十几分钟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是梦。
他的儿子苏念那个在他想象中描绘了千万遍却始终隔着一层浓雾的孩子真真切切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么挺拔那么俊秀眉眼间既有婉婷的清冷轮廓又隐约带着一丝他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孩子眼中的神采聪慧、沉静带着一种被良好教育和充沛爱意滋养出来的从容与底气。
他过得很好。
这个认知像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割裂着他十年来的担忧与愧疚另一方面却又更深刻地凌迟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过得那样好好到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一丝一毫的参与。
而他只能像一个最拙劣的演员扮演着一个温和、疏离的“画廊店主”用蹩脚的德语问着无关痛痒的问题连倒一杯牛奶都狼狈得无法自控。
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双清澈的眼睛太久怕里面会映照出自己此刻的仓惶与不堪;更不敢去问他的名字他的来历怕那期待了十年的答案会成为压垮自己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送给有缘的孩子。
” 他听见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对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只能冠以“有缘”二字。
那幅画……那幅他藏着无尽思念与绝望的《永失的星辰》……他终究是忍不住将它送了出去。
像是一个濒死的人交出了自己最后一点珍藏的、与这世间唯一的牵绊。
指尖相触的那一刹那温热的、属于年轻生命的体温传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只能仓皇地别过头去。
他走了。
带着那幅画也带走了他陆寒琛在这人间最后一点微弱的念想和支撑。
暮色彻底笼罩下来画廊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陆寒琛缓缓地、几乎是摸索着走到画廊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张旧沙发。
他颓然坐倒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身体里那强撑了许久的力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的、无法抵御的寒冷和虚弱。
心脏的位置开始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闷钝的绞痛。
这十年来这疼痛如同一个忠实的影子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思念的翻涌。
但从未像此刻这般剧烈这般不容忽视。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并且不断地用力、再用力。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试图深呼吸来缓解但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稀薄每一次吸气都变得无比艰难肺部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传来尖锐的刺痛。
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鸣音盖过了窗外小镇传来的零星声响。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这十年来他靠着一点药物和近乎自虐的平静生活维系着的、摇摇欲坠的健康平衡在今日那场短暂却耗尽他所有心神的情感海啸冲击下彻底崩塌了。
他应该打电话给周骁或者给熟悉的医生。
可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疲惫感席卷了他。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灵魂层面的。
这十年他活得像一座孤岛靠着回忆、悔恨和那点微末的、为孩子们做点事情的信念支撑着。
而今天见到念念之后他清楚地知道他连最后那点作为“父亲”的、隐秘的期盼也失去了资格。
那孩子很好不需要他。
婉婷……更是早已将他剥离得干干净净。
他存在的意义还剩下什么? 或许就这样结束也好。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意识。
心脏的绞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那是一种接近麻木的、带着解脱意味的钝痛。
他靠在沙发里意识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缘浮沉。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是年少时与婉婷在海市的初遇阳光很好她笑得眉眼弯弯;是得知她怀孕时他那短暂的、真实的狂喜;是那个雪夜他做出那个让他万劫不复的决定时她瞬间灰败下去的眼神;是念念刚出生时皱巴巴一小团在他怀里咂嘴的模样;是这十年来他凭借着零星打听来的消息在画布上一笔一笔描绘着想象中的儿子成长的每一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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