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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传第94章 八年厉冬

阿禾在茶摊前的竹凳上坐下凳面被太阳晒得发暖还留着前个人坐过的浅痕像个淡淡的印。

竹笛靠在桌角笛尾的红绳垂到地上扫过青砖缝里的草草叶被扫得歪倒又慢慢直起来像个倔强的小娃娃。

姑娘端来茶碗粗瓷的白地青花碗沿有点磕缺了个小角盛着碧绿色的茶汤像块凝在碗里的湖阳光照在上面亮得晃眼。

茶叶在水里缓缓舒展根根分明像苏燕卿画里的兰草茎是茎叶是叶透着股精神沉在碗底的像站着浮在上面的像飘着。

阿禾抿了一口茶香混着水汽滑进喉咙先是有点涩像咬了口没熟的柿子过了会儿就泛出甜竟带着点紫藤花的清像雨后的紫藤架下空气里浮着的那股味干净又温柔。

姑娘蹲在旁边煽火炭炉“噼啪”响火星子往上窜红得像小珠子被风一吹就灭了留下点青烟绕着柳丝转了转才慢慢散进雾里把柳丝染成了淡青。

“这茶是用西湖水沏的”姑娘笑着说手里的蒲扇扇得“呼呼”响扇面上画着的荷花被扇得歪歪扭扭“凌晨打的水带着露沏出来的茶才活泛。

”阿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茶摊后放着只木桶水是浑的带着点绿像掺了点菠菜汁桶沿搭着个葫芦瓢瓢把磨得发亮瓢里还留着点水正往下滴“嘀嗒、嘀嗒”落在桶边的青苔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青苔更绿了。

远处传来船桨划水的声音“吱呀、吱呀”伴着船娘的小调词听不真切调子却软得像柳丝缠缠绵绵的。

有几只白鹭从湖面掠过翅膀擦着水皮带起串水珠像撒了把碎玉水珠落在水里又溅起更小的水花像开了朵瞬间就谢的白梅。

阿禾看着茶碗里自己的倒影被茶汤晃得轻轻动发间的紫藤花在影里若隐若现像浮在水里的紫鱼尾巴一摆一摆的搅得影子也跟着颤。

柳树上的蝉不知何时醒了“知了、知了”地叫起来声音脆得像玻璃把晨雾叫得越来越薄露出更多的湖面像块被揭开了纱的玉。

卖花姑娘的担子从路边经过扁担压得弯弯的上面的桃花堆得像座小山花瓣被风吹得往下掉落在阿禾的鞋边像给青布鞋绣了朵粉花。

老妪的木槌还在敲“砰、砰”敲得空气都发了颤连带着茶碗里的茶汤也晃了晃像谁在碗里撒了把碎金。

阿禾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紫藤花花瓣有点潮软得像棉花。

心里忽然觉得踏实像船泊在了岸边稳稳妥妥的。

前面的路还长可脚下的石板是实的鼻尖的香气是真的连风里都带着盼头像这西湖的晨光一点一点亮起来把所有的模糊都照得清明。

“姐姐是来游西湖的?”姑娘坐在对面的竹凳上凳腿被压得微微晃手里编着柳条筐指尖灵活得像只雀柳条在她掌心打着转“这几日西湖的早樱开得正好沿着苏堤走能看一路的花呢。

昨儿我去采龙井见那樱花瓣落了满地踩上去软乎乎的像铺了层粉棉絮。

”她边说边把一根细柳条穿进筐沿动作快得看不清“苏堤那头还有卖糖画的老艺人能画西湖的船画得活灵活现舔一口甜得能把舌头粘住。

” 阿禾摇摇头从行囊里摸出苏燕卿画的另一张绢纸。

纸边角卷了毛是被手汗浸的上面用淡墨画着座小小关塞城墙的线条硬挺像用铁尺量过旁边写着“雁门关”三个字笔锋带点颤是苏燕卿画到最后墨快干了。

“我要一路往北去”她指着绢纸上的关塞指尖按在城门的位置那里的墨稍重些“去寻这座关。

” 姑娘的手顿了顿柳条从指间滑落掉在青石板上发出“啪”的轻响。

她弯腰去捡鬓边的桃花掉了半瓣落在筐里的柳条上。

“往北去?”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诧异“那要过运河走陆路翻三座山才能到雁门关呢。

我表舅前年去那边贩茶叶回来时脸被风吹得裂了口子像老树皮。

”她用指甲刮了刮筐沿的毛刺“听说关外的风硬得能吹裂石头冬天的雪能没到膝盖走一步陷半步连马都不爱往那边去。

” 阿禾摸了摸腕上的银镯子内侧的“安”字被体温焐得发烫錾刻的纹路硌着皮肤倒让人踏实。

“我知道”她的声音轻却稳“苏姐姐说那里有片白桦林树干白得像雪能挡住最烈的风。

林子里的草到了春天会开蓝花像撒了把星星。

”她想起苏燕卿画关塞时的样子窗台上的砚台里墨汁快干了她用墨锭慢慢磨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说“那白桦树林埋着个故事等你去听”。

当时她追问是什么故事苏燕卿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光说“故事要自己走进去才有意思就像你得亲口尝过紫藤花糕才知道里面的甜不是糖是花自己的劲儿”。

茶摊旁的石板路上有个穿蓝布衫的货郎挑着担子走过扁担压得弯弯的两头的货箱用麻绳捆得结实。

担子里的拨浪鼓“咚咚”响声音闷沉沉的混着他的吆喝“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尾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货郎的裤脚卷着露出的脚踝沾着泥草鞋的底磨薄了走在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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